本文字數｜251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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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是英超最年輕的進球者，現在是“世界第一聯賽”的不老傳奇。連續24個賽季在英超出場的詹姆斯·米爾納，仍在創造歷史，依然充滿活力。
8月最后一天，那個男人又創造了歷史。
布賴頓2比1逆轉曼城，39歲零239天的詹姆斯·米爾納罰進制勝點球，讓自己成為了英超歷史第二年長的進球者和最年長的點球得分手。如同宿命一般，被他破門那個家伙也叫詹姆斯，出生于2002年10月10日。23年前，特拉福德滿月那天，米爾納身披利茲聯戰袍完成了英超處子秀。而那一年的最后3個月，英超最年輕進球紀錄兩次被打破。
大多數人都記得16歲360天的韋恩·魯尼攻破阿森納球門那腳遠射，很少有人會想起同年節禮日米爾納(16歲356天)對桑德蘭的破門。都是年少成名，魯尼勝在鋒芒，米爾納贏在堅持。荷蘭名帥范加爾曾經半開玩笑地表示，魯尼應該30歲就選擇退役；而在前利物浦主帥克洛普眼中，米爾納是絕對的職業典范，“踢到40歲也不足為奇！”
不變的自律
今夏與布賴頓續約一年，改穿已故前隊友迪奧戈·若塔的號碼，米爾納的第24個英超賽季早早就被賦予了傳奇色彩。對曼城那個點球，是他最近6個賽季首次破門，也意味著他先后攻破了五代英超門將(從“60后”到“00后”)把守的城池。23年前，維納布爾斯安排16歲309天的米爾納對西漢姆聯替補登場時，與他對位的溫特伯恩，就是一名“60后”。
本世紀初的英超聯賽，國際化程度遠不如當下，除了第一集團的幾支爭冠勁旅，其他絕大多數球隊都是由英甲時代的老將們領銜。他們身上有著極強的工人階級印記，那時候的球場更衣室，也像極了按照工齡論資排輩的鋼鐵廠或造船廠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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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2025金球獎得主奧斯曼·登貝萊
彼時不滿17周歲的米爾納，跟魯尼一樣成為了驚喜制造者。彼時“利茲38號”剛剛完成中學學業，在俱樂部的身份只是學徒，跳級參加一線隊比賽并取得進球，這讓不少資歷深厚的老球員感到難堪。當時米爾納的周薪只有70英鎊，日常訓練和比賽之余，他要清洗一線隊老將們的球鞋，還要整理臟兮兮的更衣室。每次出征客場，他還得在大巴上為前輩們沏茶倒水。
拿到首勝獎金后的第二天，米爾納給自己買了電話、電視機以及配套的天空體育機頂盒，而當時他還是跟父母一同居住。
現在的英超青訓球員，8歲開始就會進行每周三次的正規訓練，能力出眾者還會飛去世界各地參加比賽。年輕人不需要再為年長球員提供額外服務，他們從小就被當做職業球員對待，18歲之前就已經足夠成熟，本賽季阿森納的15歲邊鋒道曼和利物浦的16歲小將恩古莫哈就是最好的例子。而在米爾納出道那個年代，不僅更衣室等級森嚴，還有無處不在的“兄弟會”文化。球員享樂主義無比盛行，初出茅廬的米爾納，對自己的第一個要求就是戒酒。
“那是一個跟現在完全不同的時代。周三和周日休息，大伙兒會在周六晚上(比賽結束后)徹底放松，周三通常是團建日。”米爾納當年極少參加酒吧聚會，也為此不斷受到隊友們的嘲諷，“那個忙得炸鍋的混蛋”，是他在利茲聯時期的代號。
每天訓練結束后，米爾納都會獨自留下、加練角球和任意球。面對隊友們的玩樂邀請，小伙子都是果斷拒絕。拒絕需要勇氣，而米爾納的勇氣來自家庭。剛接觸足球的時候，米爾納就在父母的告誡下明白了很多道理，知道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運動員就必須自律，并保持良好習慣和犧牲精神。
在前隊友奧里吉看來，米爾納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競爭”。為利物浦效力期間，米爾納幾乎每年都會獲得季前“乳酸測試賽”(考量有氧耐力)冠軍。2023年夏天轉投布賴頓后，英格蘭中場不再被允許參加這種測試(出于保護球員的目的)，但到了比賽中，這個老家伙的平均跑動距離還是會比隊內第二名多出將近19%！
燃燒激情
“每個人的狀態都會有起伏，但詹姆斯不存在這樣的情況，他永遠都能保持120%的狀態。”
這是布賴頓隊長劉易斯·鄧克對米爾納的評價。而之前在曼城和利物浦與他合作過的很多球員也曾表示，“詹姆斯是永遠不會變的。”
2002年至今，米爾納一直在英超征戰，并見證了這個聯賽翻天覆地的變化。2002-03，是大衛·貝克漢姆最后一個英超賽季，是曼城最后一次在緬因路踢球，也是切爾西球迷與貝茨時代的告別。“前幾天大家還在盤算，我首次在英超出場的時候，現在布賴頓隊中有多少球員還沒出生……答案是15個！”20年前為紐卡斯爾效力時，米爾納曾與帕特里克·克魯伊維特并肩作戰；而現在，荷蘭前鋒的長子賈斯廷(1999年出生)都與“詹姆斯叔叔”同處一個聯賽了。
過去20多年，米爾納的起床時間也沒發生過改變：6點之前完成洗漱，用晨跑開始全新的一天。即便上賽季腿筋舊傷復發、正常行走都成問題，英格蘭老將依然沒有調整生物鐘。
今年5月25日，英超最后一輪，布賴頓做客4比1大勝熱刺。米爾納在全場補時第3分鐘替換明泰出場，完成了養傷9個月后的復出。8天之后，英格蘭中場開始跟體能教練阿德里安·蘭姆為新賽季做準備，而當時“海鷗”還沒決定跟他續約。對英超最年長的球員來說，提前10周備戰新賽季是非常明確的態度，每餐從甜點開始(飯前一小時吃)、以前菜收尾，也是老將加速代謝和脂肪燃燒、保持身體狀態的秘訣。
除了自律，米爾納的內驅力也是他征戰英超的重要能量。英格蘭老將會為自己制定不同的短期目標，這一點在他2019年出版的半自傳書籍《Ask a Footballer》中被大量提及。這本著作解答了許多關于足球的問題，而且更像是一本心理學書籍。看過它的人，都會感受到米爾納對待足球的認真態度，以及他這個人的“保守”與“無聊”。
關于未來……
明年1月就要年滿40歲的米爾納，還想實現什么目標？首先就是加雷思·巴里保持的653次英超出場紀錄。“我聽說，還要踢15場比賽才能追平(目前還需11場)，對21歲的年輕人來說，這是很容易完成的……去年這個時候，我首發出戰了前3場聯賽，但隨后就是9個月的漫長傷停。所以，我不能確定本賽季可以完成目標，只會努力爭取！”
本賽季開始前，米爾納脫下6號球衣、改穿20號，以此紀念7月因為車禍離世的前利物浦隊友若塔。悲劇發生之后的第二天，利物浦球員包機前往葡萄牙、參加若塔兄弟的葬禮，自發參與的米爾納準備訓練結束從英格蘭南海岸驅車五個小時奔赴默西塞德，后來因為在M25高速遭遇交通擁堵，只能改道從盧頓機場飛往里斯本。
“在你經歷人生的過程中，會被不斷提醒，每一天都很珍貴。人生只有一次，你的足球生涯也只有一次。所有事情都只有一次機會，所以必須全力以赴！”
雖然還能繼續奔跑，但米爾納已經開始考慮退役后的生活。布賴頓中場去年拿到了歐足聯B級教練證，也開始參與球隊賽前準備會。在比自己年輕7歲的布賴頓主帥許爾策勒身邊，米爾納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亦能在教練團隊的幫助下積累經驗。
無論如何，我(退役后)會給自己留一段短暫的休息時間。24年來，我一直非常緊張，所以我想多花些時間陪陪家人。”若塔的離世，讓米爾納開始認真思考職業生涯中真正重要的東西。但至少本賽季，我們還能看到這位方臉硬漢在英超舞臺不斷超越自己，繼續書寫傳奇。
本文作者：朱淵
本文原載于第923期《足球周刊》
發行日期：2025.9.25
圖片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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